布里亚特蒙古族服饰

                                                            撰文/斯木吉德

    布里亚特是蒙古族一个古老的部落，其先民一直生活在贝加尔湖东岸及东北广袤的草原上，沙俄东进时划入俄罗斯疆域，俄国十月革命后，为躲避战乱，一部分布里亚特人赶着牲畜，举家迁徙至呼伦贝尔草原，一直游牧于鄂温克旗锡尼河镇草原至今。生活在锡尼河镇的布里亚特蒙古人，仍然保留着以畜牧业为主的生产生活方式，因受地域环境、历史文化、宗教信仰、民族礼仪、婚俗以及审美追求的影响，其服饰古朴自然，在继承蒙古族古老服饰传统的同时，又受到俄罗斯民族的影响，形成了自己部族的服饰文化特征。 

一、布里亚特人的帽子

    服饰上虽然没有文字，但它是民族文化的载体。布里亚特人的服饰，尤其是他们的帽子和长袍不仅保留了该部族的历史传统文化的痕迹，还突出了自己部族的标志性特色。

    据有关资料记载，13世纪时布里亚特人隶属于贝加尔湖周围的十一个部族联盟。因此，在这个古老的部族服饰文化中一直保留着神话般的传说，即以帽子的顶珠象征太阳，红穗儿代表阳光，帽身上缝制11-14条横向纲纹，以标志部族的组成。
在布里亚特人的观念中，帽子不仅记录了历史传统，还象征着部族和个体的兴旺，所以制作这些帽顶装饰时特别细心而严肃。但是，有些地方的布里亚特人由于历史的认识不同，制作象征部族祖先的纲纹时限于8条或更多至32条的习俗。

    具体来说，布里亚特人的帽子共有8类：（1）尖顶帽（少布格尔帽）、（2）尖顶立檐帽（涛古日布其帽）、（3）尤登帽、（4）圆顶折耳帽（翁胡古尔帽）、（5）风雪帽、（6）喇嘛帽、（7）尼姑帽、（8）儿童帽。如果把这8类帽子按照它的款式、面料、衬料详细分类，可分20多个类型。不同的帽子类型各有其不同的特点，而最具特色的是以下两种。

    “尖顶帽”（少布格尔帽），有帽缨，缝有横线，两侧有护耳，用各种贵重锦缎做面料，用水獭皮、猞猁皮，羔皮等衬里。初春、晚秋、寒冬男女老幼皆戴。可以折叠成各种款式，根据其无穷变化，用于不同季节和场合。它是从古代流传到现代的帽子。红缨象征阳光，帽顶象征太阳，横线代表氏族的姓氏数量。横线必须在帽子后边的缝合处对接，它表示氏族姓氏的团聚，因此必须把横线对接好。锡尼河布里亚特尖顶帽有十一道横线，代表豁里布里亚特十一个姓氏。横线必须是单数，这与蒙古族数的吉祥数有关。即：数数时不断重复幸福、灾难这两个词，幸福始终落在单数上，表示吉祥如意。尖顶帽的顶上有灯子，灯子是半球形状的装饰品，是用精美装饰的纯银制作。这装饰是由太阳、月亮、花草图案组成，代表了宇宙万物，象征豪气万丈。尖顶帽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从古代传下来的习俗文化。

   “尤登帽”，是用呢料缝制的，无里。春、夏、秋和雨天不分男女老幼都可以使用，有七种戴法。它是从蒙古汗国男子栖鹰冠演变来的传统帽式。目前，这种“尤登帽”在蒙古国以及蒙古族的其他部落中都很盛行。

    布里亚特人特别尊重人的头部，因此，总是把帽子放在高处，防止掉落在地上。如果掉落下来，必须打扫干净后，放回原处。布里亚特人没有给别人赠送帽子的习惯，如果有必要赠送，不能直接送到客人手中，而是放在他旁边。野外看到别人丢失的帽子，再好也不能捡拾。因为帽口朝下，存不住任何东西，是不吉祥的预兆。

二、布里亚特人的发型及头饰

    在上世纪初，布里亚特男子有把头顶上的头发编发后，垂到脑后的习惯。从一些文献记载来看，匈奴人和古代蒙古人都有同样的习惯。由此可以推测，布里亚特男子发型应当是古老的蒙古族传统发型。

    女子发型在她一生中有4次变化，头饰也随着变化。女子从出生到13-14岁时，头顶上只留一条辫子。之后到出嫁为止留八条辫子，出嫁后改为留两条辫子。如果进佛门当尼姑，老了后就把头发全部剃光。

    未成年女子的发型、服饰基本上和男子一样，表示她没有出嫁，这与蒙古其它部落的习惯有一定关系。

    未成婚女子八条辫，其中一条主辫子在头顶，其余辫子有序地分布在它的周围，用坠绳、链和、拉布哈格等作装饰。两耳前，坠珊瑚装饰，叫“和”，通常也称为“和太很”。

    已婚女子有两条辫子，推布发或“希伯勒格”作头饰。推布有耳后横着出来的金银头饰，推布下段有贵重的珠宝等首饰。“希伯勒格”是从两耳后边往上翘的牛角形的头饰，用桦树皮制作并套上黑色大绒，上边镶宝石、珊瑚、金银等。戴“希伯勒格”时，两条辫子不带发套，让它自然下垂。《蒙古秘史》中，头发往前垂叫“希伯日格勒”。因此，这两个词可能有内在联系。布里亚特萨满祭词中有布哈（公牛）诺颜一词，贝加尔湖东岸有一座形似公牛的自然岩石，人们一直祭拜到现在。巴尔虎、布里亚特有布哈诺颜，布丹哈屯的历史传说。结合以上传说，布里亚特人把布哈（公牛）的威武艺术地融入到头饰中，是他们文化的特点。蒙古族有些部落把盘羊角的式样融入到已婚女子头饰中，这种装束让外族人看来，貌似全副武装的军人。有人认为，这是图腾崇拜的表现。但我认为，这是由民间传说、生活习俗演变所形成的。如公畜有力量，可以和狼等凶猛的动物搏斗，有保护家养畜群的作用。因此，反映在布里亚特妇女头部的牛角形头饰，就是威武与胜利的象征。

    布里亚特妇女戴的尖顶立檐帽上有很多装饰品，使人看起来既庄重又大方。

三、布里亚特袍子、腰带、马蹄袖、靴子

    布里亚特袍子分为“苏门袍”、“男子袍”、“巴斯干”（未婚女子）袍和“已婚女子袍”等四大类。根据其面料、衬里、用途，可细分为三十多个小类别，在蒙古族服饰中可谓丰富多彩。

   “男士袍”和其他蒙古人的服装基本相同，均为长袍。但前胸上用蓝、黑、红色三条宽带作装饰。蓝色象征天，黑色象征地，红色象征火表示伟大的苍天，无畏的大地和兴旺的圣火。把这三色挂在胸前，表示事事如意，尊重大自然，与万事万物和谐相处。红色宽带里缝进三条公骆驼鬃毛做为心脉，象征一切邪恶远离身边（未婚女子的长袍胸前也缝这三条宽带，其意相同）。

    已婚妇女的长袍由大襟、内襟、后背、袖根、肘部、袖口、袍领等九部分组成，腰带部位有两条不同颜色的镶条，腰以下呈裙摆状，这种长袍主要特征是能显示妇女健美的体魄，所以姑娘出嫁时，父母都要请当地有名望的栽缝，为其裁剪合体的式样，制作精美的服饰。这种长袍的式样，民间传说与布里亚特蒙古历史上的女英雄巴拉金皇后的殉难有关。传说巴拉金皇后为了保卫自己神圣的领土，率领所属部众与入侵者进行了殊死搏斗，后终因寡不敌众落入敌人之手。在刑场上她坚贞不屈，凶狠的敌人对她施以分肢刑罚，残酷地杀害了她。布里亚特人为了纪念这位女英雄，妇女把自己长袍主要部位进行了分割剪裁，并将这种式样永远的保留了下来。按照部族习俗，已婚妇女穿长袍时，外配以同色的长、短坎肩，坎肩在袖窿和对襟之缘用彩色库锦镶边。但是，布里亚特姑娘即未婚女子是不穿坎肩的，袍子也没有马蹄袖。每个女子，都有自己袍子的式样，并根据自己年龄的增长和体型的变化，不断调整衣服的式样。对这一习惯的来历，布里亚特人有这样的传说：很早以前，人们想穿美丽的衣裳，求助佛爷指明：“佛爷啊！我们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呢？”佛爷回答：“都画在你们的手掌上了。”于是，心灵手巧的女人们根据佛的指点，做出了非常适合她们身体的服饰。根据考古资料，我们必须承认蒙古汗国时期的方口领服装就是现在布里亚特未婚女子的服装，同时它也是布里亚特已婚女子服装的前身。已婚女人袍子的腰带部位，有两条不同颜色的镶条，布里亚特人说，它代表男女的阴阳。在布里亚特人中有这样一个谚语：别让天空看见你的头顶，别让大地瞧见你的后背。因此，布里亚特已婚妇女们非常注重戴帽子，穿坎肩。不戴帽子时头发会蓬乱，不穿坎肩时乳房会下垂，这样会影响女人的美丽容貌。而不注重自己的容貌，则被视为是对他人的不尊重。

    在布里亚特人的服饰中，已婚女袍与未婚女袍的一个明显区别在于，长袍的肩部是否打皱褶。通常已婚女袍的肩部高高耸立，并纳有许多衣褶，而未婚女子的肩部则无此皱褶。在现实生活中肩部是否打褶已成为女性已婚、未婚的醒目标志。

    此外，从布里亚特服饰的制作技艺来看，也有其非常独特而有别于其他蒙古族部落服饰的特点。如已婚妇女的长袍是由灯笼式装袖、以库锦和绦子为装饰的袖箍和腰围分割装饰、百褶裙组成。其裁片为，前片１块、后片１块、袖子４块，连下部百褶裙共７块。其缝首有上肩缝、腋下缝、领口缝、袖窿缝和腰围缝等。其缝按顺序为先接前后衣片，然后接两大袖片，最后把百褶下摆以阿鲁哈形褶子褶好后与上部缝接即可。布里亚特已婚妇女的这种长袍，是整个蒙古民族服饰中惟一有分割工艺的传统服饰。这种长袍能够充分展现她们健美的身材。

    布里亚特人不仅缝制自己所需的民族服饰，还加工皮革、筋线、毛线等畜产品。他们用野生植物调制颜料，在家畜皮张和猎物皮上着色，用手工编织女子服饰用的绦带。而男子则善长金银首饰的制作技艺。

   “苏门袍”只有小姑娘和老年的妇女穿用。

    腰带。男人、小姑娘和在寒冷的时候赶路或放牧的女人都扎腰带。男人扎黄色腰带，女人扎绿色腰带。黄色象征太阳，绿色象征大地。已婚女子在坎肩下边扎腰带，现在女人扎腰带的已经很少了。

    马蹄袖。布里亚特人叫“陶绕”，从“陶古来”（马蹄）一词演变而来，用羔羊皮、水獭皮、猞猁皮等衬里，不干活时把袖口往上卷起来。

    靴子。布里亚特男女穿的靴子种类很多，大体上可以分为简易靴、带棱靴、香年皮靴、羊皮靴等，细分约有十几个种类。现代的带棱靴有云头图案，厚靴底，做工精细，穿着舒适暖和。夏季用简易靴，牛皮底。旧羊皮靴是用山羊皮或兽皮制作，靴面上自己上颜色。穿着舒适耐磨，深受牧民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