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中国.第四届草原文化百家论坛"

关于世界蒙古族民间故事类型研究与数据库建设的一些思考

中国、西北民族大学教授、博导斯琴孟和博士

一

19世纪下半叶民间故事的研究者们基于故事资料的繁杂和情节类型的有限，感到有对其进行分类、统编的必要和迫切。于是芬兰学派在进化论和实证主义的启发下，以流传学派的理论为出发点，主要采用历史的或地理的、历时的或共时的比较研究方法，建构故事的"生活史"。经过芬兰历史地理学派的努力，20世纪初，类型研究逐渐形成了一套较为规范的研究民间故事的理论体系和操作体系。

在类型学研究方面最著名的成果是由芬兰阿尔奈完成，后经美国汤普森补充修订，于1961年问世的《民间故事类型》，此书通常被学人称为"阿尔奈-汤普森体系"或"AT分类法"。它是芬兰历史地理学派对现代民间文艺家的重大贡献。这部"索引"给民间故事研究者在世界范围内搜寻检索同类型故事提供了极大便利。它起着如同"动物志"、"植物志"那样的作用，不论在微观与宏观研究上都有重要的实用价值。同时这部"索引"也有不足之处，主要表现为：尽管多次增补，对某些重要国家和地区的民间故事仍然反映的不够或者根本没有反映，中国的故事就收录的很少。此外，关于民间故事范围界限的确定，民间故事所含类别的划分以及类型编排的顺序等，AT分类法也有许多不够合理之处。尽管这一"索引"存在缺陷，它仍不失为一部具有很大概括性和较高科学价值，能帮助我们检索世界民间故事的工具书，它的实用价值已得到各国学者的公认。

作为世界各民族民间故事的一部分--蒙古族民间故事除了一些世界性的故事类型外，还有一些反映蒙古古代社会的本民族独有的故事类型。关于蒙古族故事类型索引，早在1979年，匈牙利学者拉兹罗·吕林茨出版了《蒙古民间故事类型索引》，归纳出443个故事类型并写出了它们的情节提要，在资料来源部分列出有关的书目、卷次、页码等，在这方面作出了开拓性的贡献。这部"索引"是目前为止世界蒙古族民间故事类型研究领域里唯一一个蒙古族民间故事类型索引。本"索引"由三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蒙古民间故事的基本类型。在写内容提要时，从1500个故事中归纳出443个类型。第二部分AT体系的蒙古故事类型。第三部分、非AT体系的蒙古故事类型等。其主要特点是：1、把蒙古民间故事作为相对独立的对象，并按照蒙古族民间故事的特点加以概括写成。2、归纳出443个类型，涵盖了蒙古族常见故事的大多数。3、不仅提供了丰富的故事类型，还发表了许多对蒙古民间故事各方面事象的见解。本书的不足之处表现在：首先，由于60-70年代国际蒙古民间文学的活跃地区限定在俄罗斯布里亚特、卡尔梅克地区和蒙古国一带，吕林茨也就只能主要依据从这个地区采录得来的口头故事编纂本书；其次，涵盖故事数量太少，只有1500篇。由于许多类型所含异文较少，归纳出的类型不太准确；三是资料出处资料不详，因而使用者感到检索不便。尽管这一"索引"存在缺陷，它作为第一部蒙古民间故事类型，不仅有首创之功，他按蒙古民间故事特质建构体系与定型归类的做法，至今仍有不少值得借鉴的地方。然而，这部值得重视的著作原用匈牙利语写成，后来译成德文。直到现在一直没有一个中文版本，国内学者很少知晓。

二

蒙古民族是一个跨国民族，他们主要居住在中国、俄罗斯以及蒙古国境内。因此，分布地域辽阔，文化成分较复杂。在这种情况下，如何从宏观上把握世界蒙古族民间故事，对蒙古民间故事类型进行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系统研究和深入考察，进一步拓展世界蒙古民间故事的研究空间，是广大民间文学工作者和蒙古学研究者迫切需要的理论成果。蒙古族具有悠久的历史与丰富的文化。在蒙古族文化中，民间文学占有重要地位。蒙古族民间文学源远流长，它是蒙古族文学的源头和基础，对后世的文学艺术和精神生活起了巨大作用。近一个世纪以来，国内外的蒙古民间文学研究已经取得了不容忽视的成绩，国内外学者出版了多部蒙古民间文学学术专著，尤其在蒙古族民间故事领域的研究成果，更是引起了国际学术界的高度重视。在蒙古族民间故事研究方面虽然取得了显著成绩，但至今却尚未出现一部按照国际通用惯例编纂的涵盖国内外目前为止所掌握的所有民间故事资料的《世界蒙古族民间故事类型索引》，这不能不说是蒙古民间文学研究界的一种缺憾。这不但影响了国内蒙古民间故事研究学科的发展进程，而且还影响了国际民间故事研究者了解蒙古民间故事，并将其纳入世界民间故事体系进行研究的进程。

对民间故事进行类型研究，是国际学界经常采用的方法之一，也是我们进行民间故事研究的基础，它有利于我们较为全面地对故事进行分析，在追寻故事生活史的同时，又可以对民间故事进行跨国、跨民族的比较，探寻其民族文化的个性和人类文化的共性。在进行民间故事类型研究中最迫切需要的基础工作是编纂一部科学性、全面性、代表性的故事类型索引。编纂民间故事类型索引的主要目的是为民间故事类型研究打造一个广阔的平台。尤其是编纂一个民族或一个跨国民族的民间故事类型索引，为将来编纂具有一定联系的几个民族的民间故事类型比较索引打好基础。由本人主持的《世界蒙古族民间故事类型研究与数据库建设》课题是研究各地区、各部族民间故事的类型，编撰出其类型索引，并在此基础上采用国际通用的"AT"分类法设计完成蒙古族民间故事类型分析数据库。这对蒙古族民间故事的研究尤其是对蒙古族民间故事与国内外各民族民间故事的比较研究打造一个广阔的平台，必将对世界蒙古族民间故事研究产生深远的影响，对于当今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也有重要的参照意义。

三

我们对此项研究的初步设想如下：

（一）首先按地区作专门索引，在此基础上最终编纂一部世界各地的《蒙古族民间故事类型索引》。这样以来，比较客观地反映出世界各地蒙古族民间故事的流传状况，同时也比较准确地归纳出其基本类型。

（二）我们认为欧洲民间故事所使用的分类原则不适合于对蒙古民间故事的分类，为此，我们试图研究适合于蒙古民间故事的分类原则以及与此相关的实践。

（三）从广义的"民间故事"出发，将神话、传说和故事作一体化处理。

（四）在沿用AT分类法时，另建适合于蒙古民间故事类型编码立型体系。首先、归纳出AT体系的蒙古故事类型，同时重拟类型名称。其次、另行归纳出不能纳入AT体系的蒙古故事类型，同时另行制定分类编码体系，使它更适合于蒙古民间故事的特点，学人使用起来更为方便。

（五）在具体操作上，首先尽可能广泛地搜集异文，并对其异同之处作细致比较，解析出它的母题和类型并依其基本结构撰写概要的同时分析出构成该类型故事结构的主要母题，显示此故事的基本模式，然后就其特点拟设类型的名称，并且登陆属于此一类型的各个故事的出处，最后绘制出世界各地蒙古族常见故事类型分布图并将其类型标记在上。

（六）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利用计算机技术数字化处理的强大功能和快速便捷、海量存储的优势，对蒙古族民间故事进行分类、归纳、整理、录入、标记、分析、检索等一系列数字化处理，设计建立相应的英、汉、蒙三种语言同时兼容的类型分析数据库和综合数据库，最终实现资源共享。

注：此项目希望得到"草原文化百家论坛"基金资助。

联系电话：0931-2928078 13119312589 0931-2927819（办）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