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音的相互关系中看内蒙长调艺术中的表演魅力

秦 川（上海音乐学院博士后）

在人声的表达方式上，歌唱性是最具表演魅力的手段之一，而内蒙古的长调表演艺术可以说将人声的歌唱性表达发挥到极致，与乐器之王--钢琴的比较中，颗粒性的表达方式与歌唱性的表达方式是两种最典型的表演艺术手段，如果说颗粒性强调的是音的独立性的表现，那么歌唱性则是音的衔接即音与音的前后关系的表现。在钢琴构造上形成的一键一音的颗粒性长处在给钢琴带来炫技的优势时，也通过其机械装置所拓展的宽广音域赋予其在以强调音的相互关系的歌唱性表达方式上的巨大空间，弥补了演奏者与发音体之间相对间接的人--琴关系，并最终成就其王者地位。而长调艺术则通过拓展音的相互关系，细化音的数量，模糊音的律动等手段，结合人声在"人琴合一"关系上的优势，在新的高度上达到旋律表演层次上的"丝不如竹，竹不如肉"境界。

从音的还原可以看到音乐表演中音高、节奏、力度层次的相互共通性特征，而伴随着音的数量增长使隐藏在音的相互关系间的数理逻辑--倍增数列中包含的渐变逻辑得以呈现，并使表演中以强调音与音的相互关系为主的歌唱性表达方式的地位凸显，并超越颗粒性表达方式成为音乐最终成型的更为重要的表达手段，这在器乐表演中体现得尤为突出。同时，通过倍增数列所形成的在音的相互关系上的巨大可能性既成为音乐多样性特点的成立基础，又为我们揭示出：在遵循渐变式发展的规律同时，人为的多样性选择是表演风格成型的重要因素。由于记谱法的不精确性，对音的相互关系的发掘在歌唱家和演奏家的手下会有更多样的可能性，这种选择性是人为的，于是，通过对音的相互关系的揭示，歌唱家和演奏家就可以赋予音乐以自己的风格印记，但要保持这种印记同样也要遵循渐进式的发展规律，从而获得整体风格的统一。

内蒙长调在旋律的歌唱性表达上，充分发挥了音的相互关系中音高、节奏、力度层次以及音的数量上的相互特性，并在口传心授的历史传承和蒙古族生活的环境特性中不断衍展，从而铸就了其在歌唱表演舞台上的代表性地位，也成为民族音乐宝库中的一项重要人文遗产和艺术贡献。